31 October 2008

红花会

街上好多人胸前都别着美丽的红色小花,我猜是类似于香港卖旗日的贴纸那种,公益捐款的标志。想到红花会,有点好笑,又想到天地会和周星驰电影里的天地会切口。

一查,原来红色小花是罂粟花,为了纪念帮助英联邦现役和退役死伤士兵而举行的罂粟诉求(Poppy Appeal)。用罂粟是因为一战时的诗歌:

In Flanders Fields by John McCrae


In Flanders fields the poppies blow
Between the crosses, row on row
That mark our place; and in the sky
The larks, still bravely singing, fly


Scarce heard amid the guns below.
We are the dead. Short days ago
We lived, felt dawn, saw sunset glow
Loved, and were loved, and now we lie
In Flanders fields.

Take up our quarrel with the foe
To you from failing hands we throw
The torch; be yours to hold it high
If ye break faith with us who die
We shall not sleep, though poppies grow
In Flanders fields.

中校McCrae有感于前一天好朋友的去世,在1915年5月3日写下这首诗。从1918年开始,每年11月11日的11点,都要有2分钟默哀(去年我怎么没感觉到?)。这个日子之前两三个星期,商店和路上都有提供罂粟别针,捐一些钱就可以拿一个,款项用来参加在比利时某地统一的纪念活动,或者给活着的老兵改善生活(?)。
两年前的布莱尔 现在的布朗

其实回想一下,似乎前一阶段的确在地铁里经常看到一个视频广告,一朵朵小红花组成一个人形,在后面推着坐轮椅的大叔。我还以为是帮助残疾人之类的,没想到就是罂粟行动,也没想到这个大叔是老兵。

28 October 2008

每天都是床前明月光

大窗户就在床边上,每天晚上屋里灯全灭的时候,能看到月光照在窗沿和地上。不过也可能是桔黄的路灯。上周六,和雅楠抵足而眠,一开始睡不着,就开始神游,想想这个朋友,那个朋友,他们的一些小习惯。这样似乎可以逃离现实,顺带做个好梦。

每次一看到抵足而眠这个词,就想到蒋干和周瑜。风流倜傥的周公瑾牺牲色相博取蒋干的信任,故意让他盗去虚假情报,在睡塌上偷眼观瞧,见计谋得逞,心中的高兴劲,不知梁朝伟要怎样演出来。

今天小汤向我汇报了一件事,在我看来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虽然凭我对他的了解,刚一得知并不很吃惊,但忽然就感到有些东西变了,他还是他,但却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这也许就是仪式的神圣性吧,即便我没有亲自参加,但似乎可以体会到他的严肃和那个时刻的神奇。心中有个奇怪的想法,小汤汤将来百年之后你应该可以不在地狱的烈火中受煎熬了,而我的灵魂却不知所终,到那时,我们就做不成朋友啦。

诶,早就说我需要找个组织增进一下归属感了,到现在还是没有。党也好,宗教也好,快来向我伸出橄榄枝呀!

18_5618364_1

说到汇报,又想起一件事。徐卓华也向我汇报了一件事,应该说,是送给我生平第一个红色炸弹。他就要结婚了。一年前,不,半年前,似乎还一点都没有迹象呢。接着极少见到他,也许这就是迹象?虽然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贺礼,却有点想参加他的婚礼,即便除了新郎之外我谁也不认识,即便想到我们共同的朋友刘宁我会伤心。无论如何,青涩年代之前就是朋友的我们,能再相见的又有多少?陈真,许倪恒,瞿幼军,储丹妮,张洋,张鑫,王静,邱硕元,许闻,李英睿,王露莎,黄雯君,严华,李亚伟,还有小王子,好多人。我时常觉得,也许我至今依然记得他们的名字,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甚至可能我对他们已经没有感情,也不关心他们真正的生活,却只是一种自我安慰,为了让自己童年的记忆完整一些而营造出来的温暖气氛。上次看到蔡岩转载他女朋友写的一篇恋爱甜蜜文,里面的蔡岩完全不是我所认识的菜大头,他们俩的感情看起来那么炽烈,于是我说,真为蔡岩高兴,他有一个这么爱他的女孩,看起来甜蜜幸福的样子。可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有关心过蔡老大的感情生活,西部一年,归来读研,我有什么理由为他高兴呢?大概就是这种为了自己的需要而营造出来的美好气氛吧,这一刻,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蔡岩,而是陌生人蔡岩,他的幸福故事可以让我看到人间的美好。

还有一件事。妈妈向我汇报说,顾婷生了个儿子。爸爸向我汇报说,小曼的预产期是下个月二十几号。

27 October 2008

基因

前两天和雅楠讨论到男孩女孩色盲的问题,免不了说显性基因隐性基因和各自的遗传史。她说她的色盲老公看足球,有一队人穿着红色球衣在绿草地上踢球,结果看不到那队人的身体,只看到一个个头。我努力想象那副Tim Burton式的惊悚搞笑场景,的确挺逗。

今天在地铁上时间坐得实在太久,看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忽然想到,为什么白人和黑人大多数都是双眼皮,而我见过的中国人和华人,却大多数是单眼皮呢?按理说,单眼皮需要两个隐性基因,是几率最小的一种情况,为何在感觉上却最常见呢?然后我想出一种可能的解释,好像大多数人都认为双眼皮比较美丽,眼睛看起来也更有神采,因此更容易吸引伴侣。如果是自由配对,像黑人和白人(阿拉伯世界先不考虑,看过的样本太少)那样,结果就是双眼皮的人更容易找到配偶产生后代,显性基因得以留传,单眼皮的人较难找到配偶,于是隐性基因越来越少,以至于到现在两个隐形一起作用的机会基本上消失了。而中国就不是自由配对了,不知为何我依然认为古时候的婚姻和相貌都无关,女的多数都只有一次婚姻,而男的对配偶资源占有的多少,也主要不取决于他们的相貌,基因基本上没在积累的被选择被淘汰,于是现在还是隐性基因很多。这种猜想连我自己都感觉太不靠谱,也许是昏昏沉沉的时候,胡思乱想吧。

看了电影《P.S. I Love You》。之前一直没看,是因为很久以前听bbc某个主持人说,她不喜欢看女主角被人操纵(manipulate)这种剧情,我也就信以为真,觉得电影太简单。假如当初就知道男主角是Gerard Butler,那说什么也立刻就看了。看完之后觉得不该现在看,在我比较不稳定的时候,看这种感情剧简直就是自虐,还是《赤壁》那种有自我娱乐精神的比较好。睡觉之前忽然觉得,有一点他搞对了,就是I love you这个,放在p.s.很有意思。

销魂的背影。

26 October 2008

时光倒流

又一次见到时钟从凌晨2点变成凌晨1点。虽然见过一次,但还是很新鲜呢。这两天走在路上,时不时生出“I’ve seen it all”的想法,好像忽然从好奇心浓厚的孩子变成感慨沧桑的老人,也忽然体会到张媛说的,自己已经完整了,剩下的只是怎样整合自己做到最好发挥的问题吧。现在发现好奇心还存在,呆呆的新鲜感还能控制我的行为,不免又惊又喜。

<How to be British>系列的贺卡又出了一个新款如下,很好的。

22 October 2008

使君别来无恙

今天去见了雅楠。陪她逛Oxford Street,看她买到好看的鞋高兴的样子我也很开心。急冲冲地跑去乘上最后一班摩天轮看夜景,原本以为夜晚的伦敦会是黑压压一片,却没想到连圣保罗大教堂都能看到,近处灯火通明的国会大厦就更别提了。我总是记得哈利波特第五集一开头他们骑着飞天扫帚从泰晤士河上快速掠过的场景,贴着河面,从国会那边的桥洞里钻过,当时就心驰神往,好像自己也乘着风飞过那里似的。

说起来三年多不见了,除了她头发剪短,左手无名指多了银色的戒指,人比过去长了些肉之外,似乎还和过去一样的感觉。让我稍微有点泄气的是,她说我和以前也没啥变化。明明一开始就没认出我来,怎么还说没什么变化呢。也许说的是我们之间的亲近感一直没变吧?但愿如此。

pic032

17 October 2008

宁静百合

今天终于买到名为Peace Lily的植物啦!自从看了《这个杀手不太冷》(Leon: the profesional)之后,就对绿色大叶子植物很是喜欢。去年又看了《热血警探》(Hot Fuzz),警官Angel走到哪里都带着自己心爱的盆栽植物,Japanese Peace Lily,虽然对这个名字我很疑惑,却深深喜欢上了这种植物。网上查到,说它是07年办公室植物评选的前三名,制造氧气的功能尤其突出。

去年冬天就想买了,却一直没遇到。那个小店总是说,下星期就有下星期就有,却始终不兑现承诺。现在我已经搬家,也不去那家花店,但仍然想着我的Peace Lily。上次去Harringay那里的Homebase家居用品店,无意中发现有卖,高兴极了。今天去挑了一盆,辗转交通带回来,摆在窗台。希望它好好活着,陪我一起过冬。

常见中等大小的Peace Lily大概是这样的:

《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是黄金葛,这样的:

《热血警探》里的Peace Lily是这样的:

等天气好的时候,也给我的Peace Lily照几张相。明天早上醒来应该精神很好,因为晚上氧气更充足!

16 October 2008

秋雨/黑暗中的舞者

上星期天气晴好,整天暖洋洋的,甚至还有点热。下午阳光很灿烂,把衣服晒得很干,床铺也烤得热烘烘的。多希望太阳的热量一直留在被子里,到晚上热气腾腾将我包围。

现在又下起雨来,忽然就很冷,又要穿上毛毛的小灰兔浴袍才不会发抖。想到以前江南的冬天,零度以下,家里没有暖气不开空调,而且是大理石和木地板,没有地毯,每天晚上手脚冻得冰凉,完全麻木没有感觉了,早上起床之前把衣服拖到被子里焐热,然后咬紧牙关打着冷战穿衣服,一层一层在裤腰里掖好。遇上下雨就更受罪,穿雨衣的话,冰冷的雨衣贴在脸上和身上,当即就瑟瑟发抖,打伞更不可能,手麻木得握不住伞柄,单手骑自行车也危险。那种严寒都熬过来了,现在十来度怎么反而受不了呢?看来这几年在香港被温和的天气宠坏了。刚去的时候,经常心里嘲笑香港人耐不住寒耐不住热,一点点天气变化就紧张得要死,现在自己也变成惯宝宝,早已忘记冬天生冻疮,夏天长痱子的滋味了。有些安慰的是金黄的叶子掉了一地,好多还被车轮压扁压碎贴在地面上铲不走,颇有些死不瞑目的感觉。它们比我更冷吧。

终于看了《黑暗中的舞者》(Dancer in the Dark)这部电影。四年前的某天,墨墨绘声绘色给我讲了这个故事,说很好很感人,我一直记着,最近才下到观看。并不是我最喜欢的类型,中途好几次想要关掉不看,想想毕竟是部评价不错的片子,就这么半途而废不看了有点可惜。坚持看完,最喜欢的部分是歌舞《I’ve Seen It All》和小男孩高兴地骑车那场戏。看完之后,我无法从中获取某些感悟和哲思,连唏嘘都没有,应该不是我感情匮乏吧。

I've Seen It All

Written by: Björk, Sjón & Lars von Trier
Performed by: Björk & Thom Yorke

I've seen it all, I have seen the trees,
I've seen the willow leaves dancing in the breeze
I've seen a friend killed by a friend,
And lives that were over before they were spent.
I've seen what I was - I know what I'll be
I've seen it all - there is no more to see!

You haven't seen elephants, kings or Peru!
I'm happy to say I had better to do
What about China? Have you seen the Great Wall?
All walls are great, if the roof doesn't fall!
And the man you will marry? The home you will share?
To be honest, I really don't care...
You've never been to Niagara Falls?
I have seen water, its water, that's all...
The Eiffel Tower, the Empire State?
My pulse was as high on my very first date!
Your grandson's hand as he plays with your hair?
To be honest, I really don't care...

I've seen it all, I've seen the dark
I've seen the brightness in one little spark.
I've seen what I chose and I've seen what I need,
And that is enough, to want more would be greed.
I've seen what I was and I know what I'll be
I've seen it all - there is no more to see!
You've seen it all and all you have seen
You can always review on your own little screen
The light and the dark, the big and the small
Just keep in mind - you need no more at all
You've seen what you were and know what you'll be
You've seen it all - there is no more to see!

13 October 2008

What is my bottom line?

基因决定了黄种女人的臀线远没有黑白女人那么曼妙多姿,当然男人就更无法相提并论。就bottom line这个用语,在1980年美国人编写新版英语用法词典的时候,编委会还在争论,到底能不能允许它进入合理的普及词汇范围。一些对词语用法敏感的家伙投了反对票,可始终未能阻止它沿用至今。也许下一版的《现代汉语词典》也要收录那些我投反对票的词语用法?但愿不要那么快。

发现不仅物质生活越来越低要求(low maintenance),现在的我,似乎绝少体会到被人歧视被人羞辱的屈辱感。站在警察局门口游街示众一样排长队注册登记,我感觉到明显的歧视,但没有屈辱感。有时候银行等一些服务业,对我爱理不理,对另一个白人客气得很,我也没什么触动,事情办完就拉倒。其他公众领域的事情想不起来还有哪些,而私人领域,被陌生人抱怨两句,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知道这样的麻木程度是否还在正常范围。如果公园门口挂个牌子说“外来人口不得入内”,我大概也一笑而过,去其他公园了吧。如果有人称我为banana,我只会心里瞧不起他的愚昧狭隘,而不会觉得受到侮辱。豆瓣上看到有人评价某个电影,对台词里面所谓的“辱华”言论很是愤慨,比如中国造的质量不好啦,中国弃婴太多都扔在臭水沟啦。豆瓣一群人的愤慨多见不怪,可是居然在电影字幕里面出现括号跟在辱华言论之后说,“我真想抽他丫的”,意外的发现啊。

不过上次在wiki上看到一副中国小孩的照片,标题和文件名是,"little Chinks”,我一看就冒火了(现在似乎有人注意到,把标题改了)。CNN用歧视性的语言,我当作正常或者玩笑,而标榜自己中立的wiki用歧视性语言,很让我失望和愤怒,因为它又一次让我看到自己仍然相信“中立”立场是多么的愚蠢。每个人的知识都那么有限,即便想要中立,也未必做得到吧,无意中,一个小动作一句无心快语都会伤害到另一个种群的感情。

想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也好顺带提高一下,不要这么无动于衷麻木不仁。不仅是民族感情的底线,还有其他,比如身心感情分离程度的底线。虽然世风日渐开放,但我似乎在从开放转向保守,和近期伦敦人民对市长的诉求比较符合。

Federer_tennis_terracotta_warrior_sculpture

02 October 2008

I'm not there

 最近上网条件有所改变,家里的网络不太稳定,时有时无的,当我搞完手头事情,来到习惯的Blog写作时间,往往因为上不了网而作罢。过去的一个星期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唯有记在电脑里,却来不及整理出来说些有趣的见闻。

我总是不在那里,当我在那里的时候,我还是不在那里。这种一直在彼处的心态,使我的为人处事十分游离十分缥缈。很久以前Paul以犀利的眼光相处一个月之后说我放得下的品质很好,但更重要的是能拿得起,这样才能成就一些事情啊。不久前R也终于观察出来了(或者很早就观察出来却一直没说),说我要拿得起才好。 近来越发觉得,自己逆来顺受的本事又增强了一点,从床的高度可见一二,先是四五十厘米高的床架,接着是不到十厘米高的木架子框框上面睡席梦思,现在直接睡地上的席梦思,海拔落差负四十厘米,心理落差居然不是很大。让周围朋友感觉到我“总是在搬家”,整个一游牧民族,还把电饭煲CD机闹钟那些物质和精神食粮都送给别人,自以为拖着一条超暖和的被子,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安身。

我发现做人还是不能身无长物。要说赤条条来去,不带走一丝云彩,那是弥留之际的人说的话(又或者可以免费享受各种物品使用权的人)。我这样还要继续生活而不仅仅是生存的人,怎么能够丢弃那些重要的、体现我个体性(identity)的东西呢?丢掉了,我还是我吗?

无聊的Carrie在《Sex and the City》里面提过一个问题,说,我们一段一段的感情关系,怎么看起来都那么的相似,具体细节不一样,但总体的模型却那么雷同,发生的方式,终结的方式,或者不发生的方式,如出一辙。虽然是无聊的中产阶级小女人总结出来的“规律”,现实中我颇为无奈的发现,的确是这样,历史不停重复,我快要看腻了。各人有自己的卷轴,就不停的誊写,除非我改头换面彻底不是我了,才能打破这样的“魔咒”。有些人对东欧MM情有独钟,有些人只能吸引穆斯林人士,有些人迷恋黑框眼镜,有些人喜欢大叔,有些人总是对不上时间,这都是命啊。用一些人的话来说,就是“控”,虽然我不喜欢这个词,但不得不承认,它的含义既广阔,又深刻,一个字就涵盖了百分之八九十的案例。

对了,今天在从Royal Festival Hall往National Theatre走的路上,看见一个人,我执著的认为那就是Ralph Fiennes。唯一检验的方法就是买票去看他演的《俄狄浦斯》,我会去吗?

写这篇的目的其实是说,如果我好多天不出现在网上,不要担心。